医学本该有“温度”(图)

发布日期:2019-05-29 来源:网络整理 浏览量:
  • 对于医务工作者而言,体味到的幸福感、成就感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IC

     

    对于医务工作者而言,体味到的幸福感、成就感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IC 图


      在医学院这所白色象牙塔里,医学生们第一次认识了无私的“大体老师”;清明时节,医学生们纷纷在动物慰灵碑前为实验动物们敬献一束鲜花……我们的医学教育并不只是局限于深奥的专业知识,其背后更蕴藏着热爱生命、关注生命、倾注爱心、奉献一生的不变旋律和永恒追求。

      身体周刊记者 罗燕倩

      和很多考生一样,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2014届毕业生孙清磊回想起当初填报志愿时,只想着如何把考试考好,从来没考虑到高考之后的事情,于是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报了医学。六年弹指一挥就过去了,如今孙清磊已是一名临床医生,然而回首过往,他却觉得在医学院学习的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坚定自己当初的决定。

      孙清磊质朴的话语道出了很多医学生的真切感受。在医学院这所白色象牙塔里,医学生们第一次认识了无私的“大体老师”;清明时节,医学生们心中也会多一份牵挂,纷纷在“魂归自然、功留人间”动物慰灵碑前为实验动物们敬献一束鲜花……我们的医学教育并不只是局限于深奥的专业知识,其背后更蕴藏着热爱生命、关注生命、倾注爱心、奉献一生的不变旋律和永恒追求。

      致敬“大体老师”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可敬可爱的老师们,但在医学院还有一群特殊的老师——解剖的“大体老师”。

      相信任何一个医学生永远都不会忘记上第一堂解剖课时的情景。沿着楼梯,循着那股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走进解剖教室,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2013级临床五年制英语班的同学们既兴奋又紧张。第一次触碰一具冰冷的躯体,第一次看到肌肉上清晰的纹路,第一次观察遍布全身的血管……面对那么多的第一次,这群初出茅庐的医学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没有人嫌弃呛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也没有人躲在一边不敢进来,所有人都在解剖台上的“大体老师”身边围成一圈,在老师的带领下静默三分钟,就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全班28个同学面部表情各不相同,各自脑中也必定在思考着什么。

      包裹着“大体老师”的明黄色袋子从解剖台底部升起,医学生们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张平静而苍老的面孔。“我们还在学习理论知识,所以只是观察,并不真正开始解剖,但即使如此,面对如此复杂的构造,想到这具尸体背后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想到他们也曾有一颗和我们一样跳动的心脏就百感交集。”阮熵说道。

      一千个人能读出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也能读出一千个“大体老师”。刘彦君当时猜想着这些捐献者生前交往的亲友中或许有人做过器官移植手术,从而对器官捐献者及捐献遗体者身怀感激,并希望自己也可以投身于这种崇高的事业中。阮熵则猜想着也许这位大体老师是一名医生,为了救死扶伤的信念而奉献一生,正是因为懂得大体老师对于医学生成长的意义,即使去世依然执著地选择奉献。“大体老师所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一次操作与锻炼的机会,更多的是一种医者潜移默化的人文关怀。”

      解剖是医学生的必修课,每个医学生都必须将人体构造知识背得滚瓜烂熟,然而知识只有运用于实践才能算是真正掌握,而“大体老师”则为医学生提供了一次允许犯错的实验机会。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2011级临床八年制的祝雪晴在解剖到大体老师的面部时感慨道:“他看上去很安详,是一位中年人,与他那么近,心里的波动却特别大。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就已让我完全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奉献。”

      他是谁?他为什么躺在这里?也许每个医学生在面对自己的“大体老师”时都会这样问,医学生熟悉他的“大体老师”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却不知道“大体老师”姓什么,叫什么。

      那个安静地躺在那里的人教会了医学生很多,当指针逆时针转动,将支离的器官肌肉重组,将一切都在脑海中还原,医学生们看到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及一颗火热的心。直视复杂构造背后的鲜活生命,医学生们开始的手足无措逐渐变成了对大体老师由衷的敬意和感激。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大体老师无法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感动和感激,也许一声“谢谢”与大体老师的慷慨无私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交大医学院仍然坚持每堂解剖课前都要举行一个简短的仪式,所有的学生向遗体鞠躬致敬默哀,每年清明之际也会举办感恩缅怀仪式。

      普救含灵之苦

      医学院里还有另一群相似的老师——实验动物,它们承受着各种痛苦,为人类科学研究奉献自己的生命,正是这种无私和奉献为每一个医学生上了终身难忘的一课。

      在交大医学院的动物科学楼,为了验证新技术的安全性、有效性,就需要一群受试对象,它们包括兔、鼠、狗、青蛙等。在旁人眼中,这些动物何其可爱,但当它们出生在实验室,等待它们的命运别无选择——“动物染色体制备”课上的小白鼠、外科学课上“阑尾、脾脏切除”的小狗、“有机磷中毒及解救”研究的白兔。

      孙清磊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第一堂功能实验课上班里女生不忍心处死小动物而默默流泪。每每回到母校,他从不会忘记去动物科学楼下的动物慰灵碑前献上一朵花,“它们用自己的生命讲述着科学知识,以血肉之躯挑起了师长重担。”这块碑竖立于1997年10月,但是谁立的,在医学院里已少人知晓,只是上面从来不缺鲜花甚至水果、小零食。

      漫漫医学路,“大体老师”和实验动物无疑在其中扮演了掌灯人的角色,为医学生点亮一段旅程。“作为医学生只有更加勤奋地学习,更加刻苦地工作,博极医源,才能对得起他们的无私奉献。作为医者,只有‘普救含灵之苦’才能对得起‘医者仁心’的追求,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期许。”2013级临床五年制英语班吕珠婉说道。

      诚然,在医学院看来,这一场场“洗礼”对医学生来说很震撼,但一切与惧怕无关,“这些缅怀仪式本身更是一次珍贵的生命教育,告诉学生尊重生命、善待生命。在医学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我们更需要这些医学的人文与温情。”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学指委秘书长唐华坦言。

      通识教育学做人

      医学本该是有“温度”的,更该饱含人文关怀,多年来,各大医学院也都在努力做出尝试以期达到这个效果。

      2004年起,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的本科学生都必须接受一年的通识教育,若是八年学制的,那通识教育的时间延长为两年。

      “通识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学生能独立思考、且对不同的学科有所认识,以至能将不同的知识融会贯通,最终目的是培养出完全、完整的人,医学生的培养更应如此。”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招生负责人高海峰博士解释道,对于医学生的教育并不只学医学专业的课程,人文、自然等看似与医学无关,但可以增加学生知识的广度与深度,拓展学生视野,掌握不同学科的思维方式,了解不同研究方法与工具,使学生兼备人文素养与科学素养,把学生培养成“全面发展的人”。

      不过,即使在医学专业教育里,也需要贯彻通识教育的理念,高海峰坦言,一名医生将来并不是简单地学会看病,而是要学会面对病人,面对疾病、病人、病人家属、社会等一系列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问题。因此近年来校方也增设了“医患沟通技巧”、“医疗纠纷防范与应对”、“从医之道”等选修课程,不仅让医学生的学习不会成为空中楼阁,很多非医学专业的学生也对这些课程表示出了空前的热情。

      宿舍第二课堂

      除了课堂,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还将“通识教育”延伸到了宿舍这个第二课堂。“宿舍不仅是住宿的地方,更是学习和习性养成的地方。”高海峰介绍道,复旦采用书院制住宿模式,对学生来说这是一个既有爸爸妈妈又有兄弟姐妹的大家庭,在这个家庭里来自不同专业的学生住在一起,特别是到大二的时候学生在了解的基础上还可以自由组合,有些学生兴趣相投,有些学生有共同的志向爱好,都可以申请住在一起。

      “学生的整个大学期间,真正在教室上课的时间其实只有30%左右,他们更多的时间在自习,或在参加各种活动,甚至寝室卧谈交流,那么为什么不让学生把课堂外的这些时间过得更有意义呢?”高海峰说。

      给学生安排专业课程,此时教授是“爸爸”的角色,再教他谋生打天下的本领,但在课外,导师和辅导员充当的是“妈妈”的角色,他们并不是简单地说教,而是通过各种形式来身教。

      医学生职业规划

      身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院长,陈国强始终在思考的问题是:高校所能提供的教育质量是否对得起现在高分录取的学生?是否足以支撑他们成才?

      陈国强坦言,医学生入学后第一年本是在闵行总校进行为期一年的通识教育,但考虑到这期间可能会有医学人文教育的缺位,“如果没有主动积极的姿态去围绕这些学生,学生的心是很难淡定地沉静下来学医的。”

      于是,去年3月开始,交大医学院增设了一堂“医学生职业生涯规划”系列讲座,以此在通识教育阶段就开始培养医学生的医学职业角色认同感和职业人文素养。

      讲座每隔两周邀请在医学科研、医疗工作一线的优秀老师从个人的成长历程、最新的研究课题、医学热点问题等各个角度开拓学生的视野,满足学生成长的需求,从而感化学生对生命的尊重和人文素养的提升。

      “完善自我,成就梦想”是校党委副书记、医学院党委书记孙大麟给医学生上的职业生涯规划第一课。“大学教育是将十几岁的青少年转变为二十几岁青年的重要一关,所以大学生首先是学做人,然后才是知识的获取”,经过第一堂课的学习,2014级的医学生们学会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思想方法,更好地规划未来,成竹在胸,怀志前行。

      新华医院副院长吴晔明教授是“医学生职业生涯规划”系列讲座第四课的主讲老师,通过吴晔明生动的讲解,医学生们明白了一个小儿外科医生,需要担负比成人外科更多的职责,不仅要治愈患儿疾病,更要考虑到生理、心理、社会、人文、伦理等诸多问题。判断一台外科手术的成功与否,成人仅需5年,而儿童需75年。

      在与学生的交流中,吴晔明的言行举止、字里行间透露着自己对小儿外科的喜爱,他说,自己从事小儿外科21年,体味到的幸福感、成就感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吴晔明也呼吁可以有更多对儿科感兴趣的同学能够在几年后成为儿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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